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盗笔|花邪】芥子与须弥「上」

时间线是重启后。看的有点久了,细节有出入请勿怪。

微all邪

全文日常向叨逼叨,摄影图片有参考。

全文链接

—————

 

「上」须弥藏芥子

 

自打上次过后吴邪被二叔架回了杭州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好生休养也算是安家人的心。他自己主意太大,爸妈拿他也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守着他不许再到处跑。吴邪自认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自个儿呆久了就容易瞎想。脑子活跃是好事也是坏事,刚接小哥回雨村那阵他发现自己越发难以控制大脑内的想法,想法似乎拥有自我意识,自行出现如藤蔓延伸生长,纠缠在每根神经上吸食养料日益膨胀。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大脑会不受控制的超负荷运转,常常因陷入思维死局而情绪激动得浑身冒冷汗,身体极为困倦而大脑兴奋异常,半夜三更瞪着铜铃般明亮眼睛无法入眠。那段苦心积虑推演消灭汪家的破局之道的日子深刻镌刻在吴邪生命里,所造成的毁灭性是相互的——只不过反噬更多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样会死的。必须学会放松,真正的放松。

 

每天日子过的太清闲了,拎根鱼竿半篓鱼食小折凳都塞车兜里,踩着小破车去西湖边钓鱼,戴顶鸭舌帽叼根烟,胡子拉碴的也懒得修,叹一句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哪里管那么多。烟还不能多抽,得悄咪咪的抽。让王盟瞧见了又得告状,二老又会没完没了。

 

为了解决钓鱼的成果,吴邪也深入研究了厨艺,向他妈好生讨教几番。如今物流发达了,他给胖子他们寄了不少好东西,大部分是吃的,当然少不了西湖龙井,还有杭州当地特色糕点之类的,有部分还是自己亲手做的。也给小花寄了,大部分差不多,还有些刚包的饺子、饼之类的,南北口味混杂,刚做好就当日达寄到北京。南方口味清淡,也不知道小花吃的习不习惯,他也调了调口味,自己尝过后吃不死人的都给寄过去了。小花也不说什么,照单全收,如果在忙就发条微信,不忙就打个电话告知收到了谢谢。多余的话也不说。

 

嘴里叼根黄鹤楼,并不点燃,纯粹过过嘴瘾。他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医生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了,简直是刻录在大脑硬盘里可随时循环播放。说实话,这些年他的记忆能力下降得厉害,很多近在眼前的东西总是想不起来,倒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反复在脑海里如同梦呓一般反复重播。他跟师父提起过,黑眼镜思考了半秒,回道,你怕是得了老年痴呆?

 

张大爷回广西了,去干嘛他懒得管,他又不是他妈,最多嘱咐了几句记得吃药。仔细想了想他居然没什么常驻南方的朋友,之前的大学同学早就不是一路人,偶尔有聚会也打哈哈推辞掉了。他很多同学进了省规划院或设计所,不少人卓有建树,少说也有几份拿得出手的作品,有一位还设计了当地新建的剧院。吴邪趁着某天傍晚时分绚烂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单反挂脖子上骑着小破车去新剧院遛了一圈。望那夜市千灯照碧云,想起自己毕业那年精心制作厚厚一沓的作品集,也不晓得丢哪里去了。倒是现在,平日约喝酒都约不到人,心下颇有番对饮成三人的凄凉。倒不是酒瘾,大量服用费洛蒙导致他对任何成分都不会有之前的效果,当然他也没有把自己灌成酒鬼的想法,每天仪式性的品品茶足矣。连爸妈的生活都比他丰富多彩,打麻将跳广场舞,他妈都成为舞林一霸独孤求败了,看来骨子里的不安分和隐于个人魅力下的号召力是血脉相承啊。而他就只有王盟了,不对,还有黎簇。不过现如今黎簇常驻北京,说是自立门户,实际上还是作为吴家代表在九门做事,下面人都把这小子看作是他的人。目前还是靠小花提点,再过几年能立稳脚跟了也能放手给新铁三角了。

 

新铁三角啊。

 

黎簇偶尔也跑跑杭州看望吴邪这空巢老人,带来北京的消息和一大堆东西,大多是补养品什么的,红枣补血红豆薏米祛湿山楂强心降压减胆固醇,大多是胖子让黎簇捎的。吴邪极度怀疑胖子是不是年纪上来了被保健传销商忽悠了,哪里来这一箱又一箱七里八里的东西。胖子经常在朋友圈转发各种养生毒鸡汤,刷屏刷得一片一片的。吴邪被刷的烦了就评论一句求问脑子智障该吃什么?偶尔对症的,还单独发给他,真是哭笑不得。解雨臣还是老样子,满世界飞,凌晨三四点发条机舱外一片云海之上皓月当空的朋友圈。有时给他寄个成色很好的翡翠镯子玛瑙坠子檀木佛珠巴拉巴拉说孝敬伯父伯母的。话也说得巧,没一件是给他的。光是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扎实包装就知道肯定价格不菲。怪不得自家人叫小花比叫这个亲儿子亲侄子还亲。

 

他常到灵隐寺去散步,寺院很是安宁,仿佛有令人瞬时平静下来的魔力,明明是红墙青瓦却总让他想起皑皑雪山深处的喇嘛庙,暖黄墙壁像极了高原之上的澄澈阳光。他与其他善男信女一道跪坐在泥塑金身的佛像之前虔诚祈求家人平安诸事顺遂,如同一个于芸芸众生间为求心安的普通人。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初知慕少艾的年纪,他唯一记得的便是那留丸子头的小妹妹,刘海微微撩开露出灵动的漂亮双眸,一起一字一句跟着二爷爷念诗三百,思无邪。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娃娃亲早在出生前就金口玉言地定下了,恍惚间竟过去这么多年。但何时是吉时呢。

 

趁着旅游淡季,等天气好了扛着长枪短炮出门拍西湖那疏影横斜水清浅,灵隐寺里某只烟香缭绕的笔挺红烛,碧绿荷塘傲于众荷垂首间摇曳生姿的一株淡粉并蒂莲。拍过数千张选几张中意的起个矫情的名字投给摄影杂志。想了想,用了真名,吴邪。他仿佛回到了那段起初构建伪装的日子,忘记他是吴邪,而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菜鸟摄像师,一位隐匿雪山的无名喇嘛,一个汇聚千年记忆却拥有年轻身躯的黑发老人。但他如今又是吴邪了,正如他人所期望的那样,希望他能回归到那位天真无邪小郎君,被保护的妥妥当当,从心所欲无所顾忌。那他便尝试一下好了。他希望家人们好,一切都好,这是他所理解的人生意义。解雨臣张起灵王凯旋黑眼镜王盟坎肩黎簇等等早就不是单纯的朋友伙伴二字能定义的联系,而早已成为了家人。或许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拄着拐杖互相串串门,笑骂你个老东西怎么还在这里蹦跶。

 

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乱,费洛蒙对他身体的伤害是多方面的,除了基本器官机能的损伤,还伴随有记忆混乱,甚至偶尔会有感知的丧失。现在闻不到,或许会发展到尝不到,说不定有天也会看不到听不到呢。因为他之前看的太多听的太多闻得太多,生命中所配给的分量是有限的,之前透支的太多,后面就的省着点用。

 

真的老了。他之前一直扛着口气不服老,这口气直至张起灵明确点出来他都不算服,腹诽你说谁老呢。不过他现在不得不服,没办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人不过浩瀚宇宙间一芥子罢了,哪里敌得过时间。

 

人与人之间的面是见一面少一面,借着各种由头才能攒上一局。年轻时是各种中二矫情不过生日,现在倒盼着能够和朋友多聚聚。这不,小花也快过生日了,这下爸妈肯定会放人了。吴邪不自觉抿起嘴角。都是在无尽流金岁月里拍马而过的人啊。

TBC.

——————

「下」

评论(12)
热度(8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陆七 | Powered by LOFTER